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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025)3月25日,正當花蓮的賞鯨業者傳來大翅鯨母子一同現身花東海域的重磅消息,來自宜蘭東澳的漁民,也悄悄地遇上了超級稀罕的神獸。這是台灣睽違近40年,再次與素有「美人魚」之稱的儒艮,有了超近距離的邂逅。對這些四海為家的海洋哺乳類動物來說,究竟是怎麼樣的機緣,讓牠們重新游入了台灣的近岸?我們又能藉這次機會,多認識到哪些事情呢?
儒艮和海牛在分類上都是屬於海牛目的成員,現存一共有四個物種,分別是三種海牛加上一種儒艮。雖然都住在熱帶和亞熱帶海域,但牠們的分布位置沒有重疊,三種海牛分別分布於美洲的大西洋岸與加勒比海、亞馬遜河流域、以及西非沿岸;儒艮則分布於亞洲、澳洲、和非洲東岸海域,尤以東南亞海域數量較多。
外觀特徵上,三種海牛都是槳狀的扇形尾巴;儒艮則是像鯨豚一樣的鯨魚尾巴。除了尾巴,嘴巴的方向也能分辨,海牛的嘴巴方向朝前;儒艮的嘴巴則是方向朝斜下,與牠們的食性有關。軀幹上,海牛的身形圓胖且帶有皺摺;儒艮的身形較為流線(像魚)且身體光滑。
雖然現存的海牛目只有四個種類,但古生物學家至少命名了超過50種。從前,儒艮所屬的儒艮科佔有優勢,廣泛分佈於各大洋,種類非常多。海牛出現的時間較晚,根據研究,牠們可能在3800萬年前才演化出來。因此,對海牛目來說,槳狀的尾巴可是比較新穎的特徵呢!
(Julien Willem - Own work 攝)
素食者溫柔儒艮的生存挑戰
海牛的全身上下沒什麼武器,動作也相對和緩,性情害羞溫和。就算是帶小孩的媽媽,若是遇上了人類,也不會卯起來起衝突,大多只想避開威脅、迅速下潛。以現生體型最大、可近四公尺的西印度海牛來說,至今在野外沒有一起攻擊人類的紀錄。有趣的是,在南美洲北部,當地的原住民稱呼海牛為水媽媽。然而,或許也是因為牠們過於溫馴的緣故,在約250年前,有一種名為斯特拉海牛的「超巨型」寒帶儒艮,縱然足有八公尺的大塊頭,人類(西方人)卻僅僅用了27年,就把這一種生物從認識牠到捕抓至全數滅絕。
現存的成員,雖然未有此般險境,但牠們賴以維生的食物資源,卻逐漸匱乏。無論是海牛還是儒艮,牠們都是「吃海草」的專家,很偶爾才會開葷吃一點海鮮。由於海草和水生植物的營養成分較低,因此海牛和儒艮每天要耗上大把時間來進食。海草不夠吃時,牠們也會取食藻類。值得注意的是,與海牛不同,儒艮無法進到淡水水域覓食,牠們是不折不扣的海洋子民,因此菜單上的選擇就少了一些。此外,因為儒艮如吸塵器一般朝下的嘴巴,牠們難以取食水體表層的植物,而是鎖定淺海底層的資源。換言之,牠們極度仰賴大面積的海草床來覓食,而這樣子的棲息地,正在快速地消失。
特殊調整浮力的游泳方式-放屁
與其他陸生的草食動物不同,海牛與儒艮有著比例上超大、超長的大腸。牠們的大腸長度比小腸還要長,和陸地上的牛羊正好相反。以西印度海牛為例,大腸可以佔體重的十分之一,而且長達20公尺!
此外,得益於牠們方向特殊的橫膈膜、以及扁平修長的肺臟,海牛整個腹腔裡的空間非常寬敞。每當橫膈膜和腹部肌肉收縮時,都會將大量的氣體排進大腸內的各個角落。而且,若是觀察海牛的行為,你會發現當牠們在改變深度時,幾乎不會有擺尾或揮動鰭肢的動作,但經常會伴隨著氣體從肛門跑出!
有趣的是,便秘的海牛會無法正常地下沉,而且下半身通常會上浮出來。這時候,獸醫師若開立「瀉藥」,就能讓患者海牛排出大量氣體,恢復正常下潛的能力。這樣看來,海牛就像是把腸子當成救生衣一樣,透過氣體的排放來調整浮力呢!
(Gejuni 攝)
從台灣到琉球,跨國帶來的保育警示
根據李璟泓先生於3月30日張貼的社群貼文《儒艮在台灣的自然史》,台灣及周邊離島皆有遺址曾經挖掘出儒艮的遺骸,顯示近數千年來,台灣是儒艮生活的家園之一。然而,近一百年來的紀錄卻屈指可數。目前可追溯到最早有實體、圖像及文字的儒艮紀錄,是日據時期的1931年(昭和六年),於恆春捕獲到的雄性儒艮。至今,加上今年於宜蘭東澳在定置漁場捕獲、隨即放生的個體,百年來總數竟僅有「九隻」的紀錄。而上一筆的儒艮紀錄,已經是1986年(民國75年)於小琉球擱淺的死亡個體,製成後的標本目前存放在臺灣博物館。綜上所述,即便海洋哺乳類不易調查與目擊,仍凸顯出台灣沿岸海域已鮮少有儒艮前來覓食與活動。推測可能原因,或許與臺灣大面積海草床的減少有關,隨著沿岸的開發(例如:水泥堤防)、密集的航運來往、再加上人為汙染的影響,這樣可供儒艮覓食的棲地正快速消失。以澎湖的鎮海灣為例,曾經足有113公頃的海草床,目前已流失近七成的面積,環境的變化相當驚人。
今年的4月29日,一名潛水員在日本沖繩的久米島附近,拍攝到一隻正在游泳的儒艮,這也是好幾十年來,久米島當地目擊到活體儒艮的紀錄。最令大家震驚的是,經過日本動物學家的比對,久米島的這一頭儒艮,竟然就是東澳放生的同一隻個體!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頭儒艮竟移動了536公里,平均每天移動了16公里。短時間移動這麼長的距離,這或許暗示著儒艮需要移動更遠的距離才能飽餐一頓。我們更應警覺,隨著極端氣候的頻繁出現,儒艮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想必只會更加艱辛。再者,重複個體的再次目擊,其實也透露出臺灣及鄰近地區海域的儒艮族群數量可能已經非常稀少,無疑是一大隱憂。面對棲息地的破壞和劇烈的天氣擾動,我們需要更多的關注以及跨國合作的保育資源,才能追蹤、並串聯起儒艮更多的生活史資訊。期許人魚婀娜多姿的身影,能繼續優游於臺灣周遭的淺海海草床中。